【摘要】近年来，选秀节目风光无限，而其背后蕴藏着的巨大粉丝商机被一些商家利用。爱奇艺自制选秀节目《青春有你3》中，为偶像打投需大量购买赞助商奶制品，扫描瓶盖内的二维码才能为偶像助力。买得越多助力越多，喝不完又转卖不了，直接倒掉便成了最“快捷”的处理方式。然而，4月29日通过的反食品浪费法明确提出，应当“树立文明、健康、理性、绿色的消费理念”“形成科学健康、物尽其用、防止浪费的良好习惯”。“厉行节约，反对浪费”不再只是柔性倡议，而是被纳入法律条文的刚性要求，违规者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关键词】青春有你；倒奶事件；偶像失格；打投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the talent show scenery is infinite, and behind it lies a huge fan opportunity by some businesses to take advantage of. Ai Qiyi homemade talent show ‘Youth with you 3’, for the idol to cast a large number of purchase sponsors of dairy products, scan the bottle cap in the QR code to help the idol. The more you buy, the more you can't drink and sell, and the more you pour it out, the more ‘faster’ treatment you can get. However, the anti-food waste law passed on April 29th clearly states that we should ‘establish a civilized, healthy, rational and green consumption concept’ and ‘form a good habit of scientific health, making the best use of it and preventing waste’. ‘Saving and opposing waste’ is no longer just a flexible initiative, but a rigid requirement to be incorporated into the provisions of the law, and violators will be punished by the law.

【Key words】Youth with you；Milk pouring event；Idols are out of character；Vote on the list

【案例简介】2021年4月29日，通过的反食品浪费法明确提出，应当“树立文明、健康、理性、绿色的消费理念”“形成科学健康、物尽其用、防止浪费的良好习惯”。

2021年5月4日，西安市临潼区的某一村庄，“倒一箱奶一块钱。”当地村民表示，他们是受老板雇佣才将已开盖的牛奶倒进深坑中。

2021年5月4日，新华社评《为打投偶像把牛奶倒沟里，别把青年人带沟里！》，发出质问：策划这种打投方式之初，有没有考虑到可能造成大量浪费的风险？有没有想过本该承担的社会责任？在这个前有劳动节后过青年节的假期，这样的节目、这种营销方式又将给青年人造成怎样的不良影响和引导？

5月4日晚，北京市广播电视局在微信公众号上发文，责令爱奇艺暂停《青春有你》第三季后续节目录制。文章称，针对群众举报网络综艺节目《青春有你》第三季存在的相关问题，北京市广播电视局高度重视并第一时间约谈了爱奇艺相关负责人，要求该平台严格落实广电行政部门有关管理规定，切实履行网络视听平台主体责任，完善节目管理制度,认真核查并整改存在的问题。

2021年5月5日，《青春有你3》暂停录制：偶像失格还是打投失当？“爱奇艺青春有你”官方微博5日凌晨回应称，对此诚恳接受，从即日起暂停该节目录制，切实履行平台主体责任，对其中出现的问题深表歉意。央视批商家平台在“倒奶”事件中难辞其咎。

2021年5月6日，爱奇艺为倒奶事件道歉：关闭青你3助力通道，停止成团之夜录制和直播。

2021年5月6日，澎湃新闻发表《收割倒奶投票之利却沉默不语，选秀偶像岂能逃避社会责任》微信公众号文章，呼吁“这些倒奶投票的‘偶像’们，不要躲在粉丝和数据的虚假繁荣之后，是时候站出来了！”

2021年5月7日，蒙牛旗下真果粒官微发文称，作为《青春有你3》的赞助商，其完全支持并积极配合爱奇艺及节目组的整改措施。对于浪费牛奶饮品的行为，蒙牛表示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食品浪费，并对于由此产生的不良社会影响道歉。

2021年5月7日，爱奇艺深夜道歉，《青你3》停播但打投不止。爱奇艺和爱奇艺泡泡上的出道榜虽然已经终止，但根据一些选手数据站列出的信息，那些与出道位无关的“副榜”数量在10个以上，这些榜单并未关闭。

2021年5月9日，央广网发表《全网“大扫除”！2021年“清朗”系列专项行动重拳整治网络乱象》，国新办举行2021年“清朗”系列专项行动发布会。

【案例来源】https://m.weibo.cn/status/4633180634354057?

https://news.sina.cn/sh/2021-05-05/detail-ikmxzfmm0715072.d.html

https://www.jiemian.com/article/6051787.html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2543272

https://news.sina.cn/gn/2021-05-07/detail-ikmyaawc3849613.d.html

https://www.jiemian.com/article/6059437.html

【案例分析】

爱奇艺自制选秀节目《青春有你3》，粉丝购买赞助商奶制品后，扫描瓶盖内的二维码可为偶像助力。买得越多助力越多，喝不完又转卖不了，直接倒掉便成了最“快捷”的处理方式。“大量牛奶被倒”的背后，是以浪费和挥霍为代价的吸睛牟利，是对劳动的不尊重、对法律的亵渎和蔑视，其最终结果是误导、侵蚀了青年人的追求和三观，不只是把牛奶倒沟里，而是把青年人带沟里！

一、倒奶事件原因分析

（一）商家

“所有投票规则，包括二维码印在什么地方，都是商家决定的，从选秀打投开始，大家每天都要大批量投票，很多后援会组织其实不会买实体奶，都是从黄牛或者经销商那边买二维码。他们有自己的办法把二维码转换成压缩包，然后打包卖。”这是一位粉丝的自述。这种荒诞的追星方式，背后是商家和平台的诱导。

在中国选秀元年2005年，第一届湖南卫视综艺节目《超级女声》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它的冠名商便是由快消品企业提供的，1400万元的冠名费换来25亿元的销售额的传奇故事，至今流传于坊间。通过梳理近年来在播综艺节目的赞助情况，以往汽车手机等产品占据冠名的情况悄然发生着改变，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比例的快消品。以往快消品牌赞助综艺节目，并不主要追求单一节目本身能够带来直接销售量，更在意因为综艺节目带来的品牌曝光对渠道销售的整体拉动。

（二）平台

粉丝这样的“疯狂”行为与节目组的“资本运作”密不可分，他们用特别制定的投票机制刺激粉丝花钱，利益最终流向的依然是平台跟广告商。平台的“唯利是图”与粉丝的“盲目追星”均已背离了“选秀”节目的初衷。

以往，类似的综艺节目多是由主流电视台打造，电视台自带一套价值标准和制作规范。但在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4G和5G普及的当下，很大一部分市场的接力棒递到了平台手中。那么，平台该怎样打造偶像、打造什么样的偶像？这是一个问题。平台有了技术发展的天时，有了大量的、稳定的用户聚集的地利，有了协调嘉宾、赞助商、制作方的人和。可以说，在网综制作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和便利。然而，和这种“拥有”不相匹配的是，一些平台却缺乏敬畏和珍惜。

（三）粉丝经济

娱乐本身是商业化的，粉丝经济的落脚点终归是经济。但是有一点，粉丝说到底是人，人不能沦为彻底的商业化工具。他们大多也是普通人，经济能力一般，囿于面包和牛奶。尤其是当粉丝群体大都是青少年的时候，他们多的是激情，少的是理性；多的是冲动的热血，少的是冷静的抉择；他们自己大多缺乏挣钱的渠道和能力，但却有着“为你买下全世界”的豪气。哪怕从市场的角度讲，偶像的泛滥，以及批量化生产，其实也是在稀释偶像的核心价值。当粉丝经济被做到极致、直奔极端时，我们看到了什么？偶像太多，粉丝不够用了；商业太多，真情不够用了。

二、偶像失格

（一）当今“偶像”二字已遭亵渎

偶像，应是能为人所崇拜、所模仿的对象。一个值得爱慕的偶像，首先就是要有阳光灿烂的形象，能够引领健康、积极的价值观。但面对明显走偏的粉丝行为，“偶像”们的失声，无疑是对社会责任的逃避，更是对“偶像”二字的亵渎。年轻人追星，若是能获取积极的、正向的力量，本不需要过分苛责。但这些选秀节目中的“偶像”，一边在节目里高呼“追求梦想”的决心，一边却在纵容粉丝用各种“走歪了”的方式为自己的“梦想”买单。说一套、做一套，这不仅是违背了作为“偶像”的初心，更会带歪年轻粉丝群体的三观。

“倒奶”这一极端事件促人反思：当我们追星，我们到底在追什么？再进一步发问，当你爱慕一位明星，到底该为他做些什么？投票当然是可以的；希望他拿个好名次，也是可以的；但是这种希望，不该演变成癫狂。我们不妨换个角度：当你的爱豆真的爱你，他希望你做些什么。我想，这样的真心里，并不包括为了给他投票，把新鲜的牛奶倒掉。这浪费的不仅是牛奶，更是真心。道理很简单，粉丝拿你当偶像，你不能拿粉丝当韭菜。不该有一种粉丝的使命是用来收割的，正如没有一种牛奶的使命是用来倒掉的。牛奶是雪白的，但倒牛奶的癫狂里尽是黑色幽默。

（二）偶像失声

“倒奶”只是畸形“饭圈”文化的一个极端表现，“偶像”们的沉默无疑为歪风加了一把火。近年来，选秀节目带火的偶像经济，让畸形“饭圈”文化愈演愈烈。为了给自己支持的明星“撕资源”“抢曝光”，有的粉丝不惜雇佣流量机器人为“偶像”造假数据，有的抱团排外、互相拉踩，有的动辄人肉搜索、网络暴力……乌烟瘴气的“饭圈”风气背后，有选秀平台的推波助澜，也有赞助商的暗中添火，更加不容忽视的是，被“打投”的“偶像”们，正在隔岸观火、默许纵容。

我们不能接受疯狂的选秀与偏激的“饭圈”文化，将“偶像”二字污名化。多少“偶像”，为了赚取流量，假以“逐梦”之名，不惜以畸形的粉丝文化、偏激的青少年价值观、撕裂的舆论场为代价，这样的“梦想之光”并不闪亮。

（三）偶像市场畸形

早年间的偶像市场，明星艺人行事谨慎，攻于术业。他们常常被世人告诫，请无论如何爱惜自己的羽毛。那时的人可能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明星本身就没有羽毛，又何来珍惜。通过选秀脱颖而出的选手，应该通过自身流量引导更多人看到美好、看到奋斗的样子，而不是为平台的经济利益突破下限、误导受众。无论是选秀节目，还是其他类型的娱乐节目，终究要靠好作品吸引受众、留住受众，进而正向地引导受众。但可悲的是，一项调查显示，年纪越小，愿意为偶像花钱的比例越高，而且，其中超过三成人认为“那些从不花钱的粉丝根本不是真爱，不配叫粉丝”。其实，粉丝经济本没错，错的是畸形的市场引导。

我们可以接受文化生态的多样性，但开放宽容并不是无底线。正如新华社微博评论，该事件“不只是把牛奶倒沟里，而是把青年人带沟里”!这些倒奶投票的“偶像”们，不要躲在粉丝和数据的虚假繁荣之后，是时候站出来了！

三、打投失当，跑偏的打投

早在十多年前，内娱选秀鼻祖《超级女声》就曾以“短信投票”的方式，让国人见识到粉丝的执着。当时，为了给心爱的选手造势，很多粉丝都会疯狂拉票，甚至上街打广告为偶像宣传。而在如今的综艺选秀中，评审角色被淡化，导师只负责在专业上指导练习生，无权决定练习生的去留，粉丝投票的各榜单排名成为出道的唯一衡量标准。只要花钱就能无上限投票的规则设定，让偶像出道沦为了一场无休止的金钱之战。

从2018年的《偶像练习生》开始，内地的选秀节目以视频网站为平台，打入了更多年轻群体的心。为了加强粉丝与偶像之间羁绊，让粉丝有“当家做主”的心态，选秀规则也迎来了巨大的变革——比如，粉丝被冠以“制作人”、“创始人”的名号，他们不仅可以决定排名第一“C位出道”的佼佼者，也掌握了7至11人不等的成团名额。投票方式被分为平台方和赞助商两大渠道，粉丝每天可以在视频平台的相关APP上进行投票，也可以通过购买赞助商产品获得更多的投票资格。

“很多平台在推出选秀类综艺节目时，都会有意无意地向粉丝传递出一个讯息，即艺人价值取决于粉丝数量及其消费能力，从而误导粉丝盲目追求流量，甚至进行数据造假，破坏正常的行业竞争秩序。”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法律系主任郑宁说，近年来，在资本和平台的利益裹挟之下，在流量至上的错误导向下，饭圈文化已经出现了畸形化倾向，不断挑战着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四、饭圈非理性行为影响青少年正确价值观形成

互联网环境下的偶像选秀看中“数据”，已然发展出一套以“流量经济”为底层逻辑的“选拔体系”。倒奶投票事件只是饭圈生态畸变的一隅，为了鼓励粉丝刷量控评和集资应援，一些话术如“偶像只有我们了”“不氪金不做数据不配当粉丝”也渐渐在社交媒体盛行起来，影响着青少年的消费观和道德观。

“学校和家长应该联手对青少年加强引导和教育，帮助他们健全人格和心智，树立正确的‘三观’，避免被资本驱动下的粉丝经济所绑架，从而丧失独立判断的能力。”郑宁说。王艳辉认为，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应当从源头上对综艺选秀节目进行管控。首先，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来规范演艺行业的行为，同时监管部门应当加大监管力度；其次，呼吁平台承担起与其自身影响力相匹配的社会责任，不能把谋利作为唯一目的；最后，引导粉丝理智追星，不要在资本的煽动下盲目成为其获取利益的工具。

参考文献：

[1]深观察｜粉丝倒奶，偶像倒退 澎湃评论员 与归

[2]媒体：收割倒奶投票之利却沉默不语，选秀偶像岂能逃避社会责任“半月谈”微信公号

[3]郑爽失控与偶像失格 陶凤

[4]追星倒奶，丢了价值内核 夏木 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1年/5月/7日/第001版

[5]粉丝沦为牟利工具“饭圈”文化走向畸形如何治？ 法制日报

[6]严控之下，偶像养成类节目为何依旧乱象丛生?牛梦笛 林小平